那点微红的痕迹早消了。
谭瑛下手本就不重,何况他皮糙肉厚的,别说是一个耳光,就是挨上十下也不见得怎样。
可这位大爷偏要摆出副重伤未愈的架势,理直气壮等着人伺候。
算了,谁让她理亏。
谭瑛认命地凑近,帕子轻轻按在他颊边。
"说吧,"她指尖蹭过他紧绷的下颌线,"方才怎么回事?峥峥那下摔得不轻,我待会儿还得去看看——"
"峥峥?"
余敬廷猛地攥住她手腕,眼底又烧起火来,咬着牙,"你叫得倒是亲热!"
"他还是个孩子呢,你同他计较什么?"
"孩子?"
余敬廷一掌拍在案上,震得茶盏叮当乱响,"这王八羔子趁没人溜进来亲你,被我逮个正着!这还叫孩子?啊?"
谭瑛闻言手一抖,帕子啪嗒掉在地上。
她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他拿送梨汤当幌子,实则趁机对你图谋不轨!”
余敬廷越想越气,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额角青筋一突一突的暴起,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这小兔崽子,要不是看在你面子上,老子非弄死他不可!"
"你胡说什么!"
谭瑛闻言猛地抬头,脑袋从一片浆糊中恢复清明,"死"这个字眼像根钢针直直地刺痛她的太阳穴。
她声音陡然拔高,"他再怎么样也是我弟弟!今天能打我弟弟,明天是不是就要对我阿娘动手?后天是不是连我也要打?"
余敬廷被她这番连珠炮似的质问惊得一个趔趄,半点脾气都没了,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
他慌忙摆手,声音都变了调,"天地良心!我哪敢啊!你这不成心冤死我吗?"
“我就是一时气上头了,都是些浑话,你可别说这么吓唬人的话。”
谭瑛冷哼一声,眼睛斜斜的睨着他,语气不大好,"到底是谁在吓唬谁啊?"
蒋峥刚才的事就像一根鱼刺卡在她喉咙里,半天咽不下吐不出。
青春期的孩子情窦初开,一时……一时糊涂也情有可原。
一味的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得顾及孩子的颜面。
若是蒋峥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她盘算着得找个机会跟推心置腹谈谈,总得给人一次机会,把人往正道上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