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静静地看着她,黝黑的眸子微微颤动。
“小七,好看吗?”薄荔言将半篮子落花抱在怀中,小鹿般的双眼亮闪闪的,嘴角含着甜甜的笑,低声说:“知晓哥哥最喜欢这些花了。”
眼里闪动的情愫,是名为心甘情愿的自我付出。
“公主……”小七垂着眸子,心如刀绞,欲言又止。
“知晓哥哥见到这些花,一定会开心的!我要把它们做成干花,这样它们就能代替我一直陪着他了!”薄荔言笑弯了眉眼,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蛰月不明白。
薄荔言为什么会深爱着一个憎恶自己的人?
而且,那个人早已心有所属。
即便现在他们阴阳相隔,那份执着也不会改变。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未来,没有人比薄荔言更清楚,他们不会再有可能。
这一切,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痴心妄想。
“谁在那里!”小七注意到细微的响动,第一时间将薄荔言护在身后。泛白的骨节握紧剑柄,尚未从疼痛中解脱出来的眼神在四周警惕地穿梭。
“公主殿下,是我。”蛰月走了出来,规矩地行礼。
“蛰小姐,是你啊。”薄荔言走到她面前,“那天真是不好意思。”
蛰月摇了摇头。
“你看这些花好看吗?我挑了好久的。”薄荔言忙给蛰月展示手中的花篮。
“很好看。”蛰月实话实说,琢磨片刻,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树枝上还有那么多,为什么不直接摘,反而是捡地上的呢?”
薄荔言:“因为落在地上的,才是属于我的啊。树枝上的花,那是属于花树的。”
这出乎寻常的回答让蛰月愣了愣,她想了很多种回答,唯独这句话。
薄荔言只比薄寒宴大两岁,两人却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蛰小姐,阿宴常和我提起你呢!”薄荔言笑着歪了歪头,嗓音温柔细腻,和她本人如出一辙。
蛰月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我?”
她还挺想知道薄寒宴这家伙能在别人面前说她什么。
“就是说你有多好。”薄荔言接着说,“还很多呢,说的天花乱坠的,一句也不带重复的。”
蛰月心里麻麻的,欲开口辩解,却被薄荔言看穿心思,一句打断:“他说他喜欢你。”
“什么?”蛰月怔住,有些反应不过来。
“喜欢”这句话,她只在宋翌口中听过,却从未从薄寒宴口中亲自说出。
薄荔言笑了笑,“这么明显的喜欢,刻意的偏爱,难道蛰小姐还没看出来吗?”
蛰月没接话,薄荔言倒是穷追不舍,问了一个对于蛰月来说有些刁钻的问题,“蛰小姐不喜欢我们阿宴吗?虽然他调皮了些,但心底是好的。”
“而且,阿宴长的多好看啊。”
“我……”蛰月有些苦恼,只想溜之大吉。
“蛰小姐,不逗你了。不好意思,其实阿宴早给我说过不能这么对你说了,他知道你会拘束。”薄荔言弯了弯眉眼,低笑几声。
几句下来,蛰月心乱如麻。辞别薄荔言后,她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偌大的皇宫四处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