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眠云生平第一次吃瘪,只觉得全身上下犹如万蚁啃咬般痛痒。他拉了拉缰绳,拦住蛰月的马车。
“喂!你叫什么?”蔺眠云语气十分不爽。
蛰月用手托着脸,不咸不淡地回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蔺眠云:“本世子问你名字,你怎么不知好歹?!”
“呵。”蛰月冷哧一声,随马车扬长而去。
“喂!你这女人!”蔺眠云吃了一嘴子灰,一股无名的火燃上心头。
“世子!世子爷!”
蔺眠云正愁怨气没地方发泄,对着找来的跟班吼道:“吵吵嚷嚷的!干嘛!”
跟班一个激灵,也不知道哪里惹毛了这祖宗,怯生生道:“老爷正通缉您呢……”
蔺眠云更加厌烦,“烦死了,我就出来溜会儿,怕我跑了不成?我看这京城,也没多神气,不如我们晋陵。”
跟班心惊胆战,“祖宗啊!快别说了!”
蔺眠云看着远走的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谁家的马车?”
“不晓得。”跟班搞不清状况,实话实说。
蔺眠云:“怎么这么没用!”
跟班委屈道:“我又不是百事通……”
“算了,不知好歹的女人,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蔺眠云冷冷道。
跟班忽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世子爷,该不会你!”
“滚!”
“龟儿子想什么呢!”
蔺眠云本以为这段插曲会和马蹄溅起的黄沙一般转眼消散在硕大的京城,却从未想到,这个他彼时还未知晓姓名的女子,会在以后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
不出几日,蛰月再次进宫。
原因无他,薄寒宴打着伤员的旗号,想让蛰月陪着他。这显然有些无赖了,他那病,早就好了百八十年了。
离开的时候,蛰月依旧心神恍惚。其实这几日,她都在想初知晓的那件事。
到底是谁杀的人?
为什么要杀人?
初识岚……他怎么样了呢?
忽然,一阵细细的清糯嗓音打断了蛰月的思绪,将她重新拉回那血味硝烟弥漫的下午。
蛰月悄然靠近,只见雪白的花树下,蹲着一纤瘦的身影,而她的身后,永远跟着一抹玄色的影子。
是二公主薄荔言和她口中的小七。
雪白的花瓣落在她的发顶,肩头,像是厚厚的积雪。断断续续的音曲从喉中低低哼出,她低着头,在铺满落花的地上寻找着什么。
薄荔言在地上摸索着,把落花放进竹篮子里。她动作极慢,誓要选出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