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双不紧不慢道:“那好啊,活体不能捐赠,我听说人死后,趁热也能完成移植……”
“双双——”
“晏双——”
高低两个声音同时在病房内炸开,饱含了愠怒。
晏双目光沉着地扫向惊怒的两人,对他们微笑了笑,“别想妨碍我,两位不相干的人。”
检查需要花费一段时间。
晏双开始美美住院,每天淡定地喝茶看电视。
戚斐云一直陪着他,他那样寡言的人,几乎将前三十多年少说的话都说给了晏双听。
晏双:好听,下次别说了。
晏双的态度铜墙铁壁一般,在戚斐云说完后,诚恳道:“大夫,肾和眼角-膜的手术能放一块儿做吗?”
戚斐云转身欲走,被晏双拉住了手。
剔透的眼望着他,干净得直入眼底,“我想一次把罪受完,你能做到,对吗?”
戚斐云面色冰冷,他执刀做过无数次手术,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情绪:他希望秦卿熬不过这几天,干脆地死了算了。
“做不到就算了,”晏双垂下脸,“不过多疼一次。”
“你可以选择不疼。”
“从我知道他是我哥那一刻起,我别无选择。”
戚斐云知道自己无法说服晏双,他只能希望秦羽白能快一些,赶在手术之前回来。
检查结果出来了。
毋庸置疑的匹配,简直堪称完美。
即使是双胞胎兄弟,这种匹配的程度也极其罕见。
……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纪文嵩是医院的最大股东,在他的保驾护航下,戚斐云别无选择——如果他不主刀,将会调派其他人来主刀,手术的危险性很高,他不可能将晏双交给其他人。
至少他主刀,他能保证……晏双少疼一点。
手术的日子来得很快,晏双极力要求,纪文嵩大开绿灯,几乎是畅通无阻。
晏双头一次做这种手术,他换了衣服,颇有些兴味地在卫生间里撩起衣服,打量自己腹部,用掌心寻找着所谓肾的位置。
镜中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戚斐云还未换手术服。
他穿着白大褂,掌心贴在晏双的后腰,“这儿。”
“是么?”晏双打量了一下,“戚老师,我相信你的技术。”
戚斐云沉默了一会儿,掌心忽地向前,紧紧地将人搂在了怀里。
手术方案是他亲自做的。
他做外科大夫是为了释放自己心中那些扭曲的邪念。
每一次做手术方案时,他的脑海里便会浮现出奇异的想象,想象那具病变的身体在他的刀下被剖开,鲜血四溢的模样,那会令他感到兴奋不已。
剖开晏双的身体……他曾无数次相拥沉迷的身体……骨头里冒出来的可怕战栗与心痛交织着。
“一定要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