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着凉了,我叫太医来看看。”
心虚的沈卿岁自然不敢让太医来。她撒着娇说自己困得很,跟霍斯景商量若是晚上还打喷嚏再叫太医,自己想先睡觉。霍斯景拗不过她,摸着她的额头温度很正常,也就由她了。
由着她的结果,是第二天一醒来,就发起烧来。高烧不退,幸好这回有霍斯景全程陪同,沈卿岁心情好,身体上的不舒服也就能捱过去了。
“良药苦口,你看看,发烧这么难受,苦一小会儿就不难受了,多划算的买卖。快喝了,喝了再吃糖。”
哄着沈卿岁喝了药,霍斯景皱起的眉头依然没有舒展。他放下药碗,摸着沈卿岁滚烫的额头,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又受寒了呢?”
看上去是在问她,其实只是霍斯景自说自话。沈卿岁也摸清楚了霍斯景的习惯,这会儿赖在霍斯景怀里享受按摩的服务,她才不会告诉霍斯景昨日趁着他在外头习武的工夫,她听说雪地里有松鼠,开窗吹了好一会儿冷风。
夹雪的风打在脸上的滋味儿不好受,不过她好歹是见到了小松鼠,为此受寒发烧,她觉得也是划算买卖。沈卿岁自知理亏,所以霍斯景哄她喝药的时候没墨迹多久,喝得很爽快。
“是不是觉得屋里不够暖和,”他忧心地捧起沈卿岁已经闭上准备睡下的脸,想起前世她怕冷得很,今生虽然不叫冷了,他担心是沈卿岁不好意思说,“我让人再生些炭火,觉得冷了一定要告诉我,一点炭火而已,还想着给我省下来,嗯?”
虽然自己也觉得这个推断不靠谱,眼下也没别的线索,霍斯景只能哄着她睡觉后自己偷偷去找如雨墨竹问清楚。
但打一开始,沈卿岁预料到自己会生病便向如雨和墨竹耳提面命,勒令她们不许把她吹风的事告诉霍斯景,絮絮叨叨好久知道两人答应为止。因此,两人信守承诺,霍斯景还是没能得到答案。
他没招,去问太医,太医就说是沈卿岁过去身子没养好,兴许是睡觉的时候被子没盖好,生病是正常的事。陈太医说得有鼻子有眼,还略带威胁地说幸好这回只是小风寒发个烧,若是一个没看好患上别的病,麻烦就大了。
这一说,引得霍斯景愈发愧疚。
里头沈卿岁还在和如雨争午膳吃什么,一个说要吃红烧肉,一个说发烧饮食应该清淡,哥哥皮蛋瘦肉粥已经是极限了。两人虽然是主仆,平常也没少因为穿不穿厚衣服、生病吃什么拌嘴。如雨是苦口婆心,因此沈卿岁也不怨她,只是回回撒娇,希望如雨能心软。
一个诉苦,说吃不到红烧肉就退不了烧;一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吃了红烧肉肠胃不好消化会加重病情,谁也不让谁。双方吵得有来有往的,霍斯景默默站在屏风旁边观望,或许是年少老成,明明是生动鲜活的画面却令他鼻尖一酸。
如果前世他也这样的话……
前世的沈卿岁,就不用受那么多罪了。今生他做得再好又怎么样,前世施加在沈卿岁身上的痛苦是永远不能逆转的。
“陛下来了,娘娘,撒娇的话同陛下说,陛下答应奴婢就让厨房去做。”
沈卿岁顺着如雨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霍斯景。顿时,沈卿岁就成了缩头乌龟,她哪敢向霍斯景提这要求,生病的时候霍斯景什么都依着她,唯独对病情不好的事,霍斯景根本不容她触碰底线。
“红烧肉而已,不吃就不吃嘛……”
“做些吧,”吃口肉有什么大不了的。在沈卿岁难以置信的目光下,霍斯景将她抱进怀里,享受这一刻的美好,“但我得看着,不能多吃。你肠胃不好,生着病吃多了不好消化的容易肚子疼。”
他吻了吻女孩的唇瓣,接受这女孩的赞美。
今生有这份幸福,他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