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还请莫侍郎……离她远些。”
周围有还没走远的官员察觉到这边的低气压,都识趣地加快脚步,远远避开。
周承礼冷哼一声,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再给莫书文。
他理了理衣袖,大步流星地朝着宫外走去。
留下莫书文一个人站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周承礼!
穗穗……她怎么会嫁给这样的人!
周承礼带着一身未散的宫廷寒气,回到了周府。
他脚步不停,径直穿过重重回廊,朝着零星阁而去。
那莫书文最后愤恨又不甘的眼神,像根刺似的扎在他心头,让他莫名烦躁。
他推开零星阁院门的时候,姜穗穗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医书翻看,神情专注。
周承礼心里微微一动,随即又被朝堂上的烦心事压了下去。
“回来了?”
姜穗穗听到动静,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过来。
周承礼“嗯”了一声,走到桌边坐下,自己倒了杯凉茶灌下去,才觉得心头的火气稍微降了点。
他抬眼看向姜穗穗,斟酌着开口。
“今天早朝,陛……提起城南的事了。”
姜穗穗放下医书,没什么意外的表情。
周承礼看着她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那点别扭又冒了出来。
他就搞不懂了,这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略去莫书文那段不提,捡着重点把皇帝的猜忌和自己的回话简单说了说。
“……陛下疑心我们是为太子收拢人心,我便说,此事是你自幼学医,心善,加上……也算是给姜家药铺走了笔账目,并非刻意为之。”
说到最后,他下意识地观察着姜穗穗的脸色。
姜穗穗听完,果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淡淡道:“知道了。”
周承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女人,难道就不觉得委屈?
他正想再说点什么,却见姜穗穗忽然站起身,走到内室的一个小柜子前,捣鼓了一阵,然后拿着一个小巧的白玉瓷瓶走了出来。
“这个,你找个合适的机会,交给太子殿下吧。”
周承礼下意识接过。
他拔开瓶塞,一股极淡雅却又奇异的药香飘散出来。
“这是?”
“固本培元的药丸。”姜穗穗言简意赅,“贵妃娘娘凤体违和,郁结于心,此药或许能有些助益。不算什么灵丹妙药,但调理气血,安神定惊,总归是好的。”
周承礼瞳孔微微一缩。
“你……”他想问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姜穗穗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似嘲非嘲的弧度。
“放心,这药性子平和,绝不会有什么不妥。用药记录我也留了底,真要查起来,也只是些寻常补药罢了,抓不住什么把柄。”
“再说了,贵妃娘娘身子好些,太子殿下也能少操些心,咱们府上……也能少些不必要的麻烦,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