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潜穿着皮衣牛仔裤,嘴里叼着根牙签,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点不像人民警察。
“哟,这么巧呢,我正好去出差,你这是要去哪儿?”
林序黑眸里没什么情绪,“旅行。”
赵潜没细问他要去什么地方,拍了拍边上的座位,“坐,发车前还可以闲聊会儿。”
林序也没矫情,把行李箱往脚边一搁,就这么坐下了。
赵潜:“胡依依那案子,她一直不肯松口,调查了她那些个亲戚的死亡原因,基本都是意外,查不到一点和她相干的证据。上头压根儿不信这些玄学的东西,那只鬼说的话,也没法作为证词。”
林序拧眉,“就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找出她的罪证么?”
赵潜嗤笑:“就连那栋邪性的房子,也确确实实是胡依依那个死了的男朋友亲自设计的,他的电脑上有记录。”
“不是说上面会派指导组下来督办案件?”
“嘁,要那帮人来有什么用?从来都是走个过场,逼着你短时间内结案,靖川警力大半都被拉来处理这个月那几起恶性案件,就连我们这些基层民警都揽上活儿了。这不,出差呢嘛。”
赵潜扔了牙签,有些烦躁,“最难搞的是,压根儿没办法用不科学的方法去跟他们解释这些。”
林序:“你们民调局的人出面都没用?”
赵潜深深看了他一眼,“民调局没你想的那么光鲜亮丽,本就是一个很隐秘的组织,跟上头有些唯物主义领导更是矛盾深得很。”
林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只是一个将要毕业的大学生,实在不想掺和到这些光怪陆离的案件中。
-
坐了七八个小时的高铁,又在中转站休息了两个小时,林序终于转上了火车。
绿皮火车上人不算满,却依旧很嘈杂,各种方言笑闹声、短视频的声音不断冲击着脑仁儿。
一股浓浓的汗味瓜子味泡面味混杂在一起,肆无忌惮地侵袭着肺腑。
林序太阳穴突突地跳,一言不发地戴上了口罩,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忍住想吐的欲望。
连吃东西的心思都没了,靠在椅背上倒头就睡。
无人注意的角落,身着中山装的庄宴礼似鬼魅般凭空出现,从另一节车厢款款而来,行至林序身边的空位坐下。
车窗外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他侧坐着,单手支着太阳穴,眼神细细描摹着熟睡少年精致的眉眼。
脑子里蓦地冲出一句:“我们是结契了,不是他妈结婚了!”
唇角缓缓勾起,猩红的眸子盛着复杂的情绪,叫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想法。
庄宴礼本身温度就很低,怎么样都不会觉得冷。
见周围人纷纷开始加外套,他垂眸思索了一会儿,也从林序的背包里拿了件外套出来往他身上盖。
这时,一位穿着制服的乘务员走到他面前。
“这位先生,麻烦出示一下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