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雷雨砸在了钟表店的橱窗上,将"周记时计维修"的霓虹灯牌冲刷得有些忽明忽暗。
周幕正在给一座1937年的老爷钟校音,黄铜钥匙突然在他掌心发烫——这是三个月来的第一次,左眼浮现出淡蓝色的数据流。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方位:东南15度,距离3。2米】
他猛地抬起头,店门的风铃恰在此时发出了叮叮的响声。
一个穿墨绿色雨衣的女人立在门廊的阴影里,怀表链从指缝间垂落,表壳在闪电中泛着一种诡异又神秘的哑光。
"我听说您能修这种表。"女人嗓音带着沙哑,像是声带特意被砂纸磨过一般。
她摘下表链的瞬间,周幕左眼的数据流突然暴增了,视网膜上炸开无数条警告标识。
怀表安静的躺进绒布托盘里。
上面没有品牌的标识,没有所代表出厂商的编码,唯有的是表壳背面蚀刻着的梧桐叶脉络。
周幕用镊子轻触了一下发条孔的位置,齿轮竟自动旋转起来,分针逆时针扫过罗马数字,在指针扫到VII的位置,分针开始疯狂震颤。
"什么时候开始异常的?"他强忍着左眼带来的刺痛。
女人在玻璃上呵出白雾,画了个无限符号:"自从我在铜门废墟里捡到它。"
暴雨中传来教堂的钟声。
周幕的镊子突然被吸向表盘,他这才发现所有指针都是悬浮的,根本没有任何机械连接着。
分针第七次震颤,左眼突然解析出了表壳夹层的一行刻字——那是用纳米级工艺雕刻而成的:
时间之外仍有守望者
凌晨三点,周幕的放大镜聚焦在怀表的第六层齿轮组。
正常怀表最多只有五层的机械结构,而这块表的齿轮竟然呈莫比乌斯环状无限嵌套。
他试图拆卸下第七颗蓝钢螺丝,工作台的钨丝灯突然频闪,左眼也不受控制地启动透视模式——
齿轮内部流动着液态的光斑,每个光斑里都蜷缩着一个微小的人形。
"真是见鬼了。。。。。。"
冷汗浸透了他的棉质衬衫。
周幕摸向胸口的疤痕,那里随着怀表的震动泛起了隐约的金纹。
他想起了林箴在笔记里的警告:
当机械超越认知时,就先成为它的镜像。
用三十年陈的瑞士表油涂抹在镜面,他将怀表影像投射到了地下室的墙壁上。
放大四百倍的齿轮表面,密密麻麻的刻着同一串数字:
1441。47。07。
"第1441次轮回,7月47日?"钢笔尖在纸上戳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墨渍。
这个日期曾在铜门的数据流里闪现过,对应门之意志彻底苏醒的时刻。
保险柜最深处传来了异响。
周幕掀开防尘布,林箴遗留的青铜面具正在发烫,眼窝处投射出全息影像——正是那个女人在铜门废墟拾表的场景。
但画面的角落里,分明有个穿着管理局制服的身影,胸牌编号被血迹模糊了。
雷声炸响的刹那,怀表突然悬浮。
所有指针同时指向VII的位置,表壳如莲花般绽放,核心处飘出了一粒时之砂。
周幕的左眼自动锁定砂粒,解析出量子级别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