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没说话,其实金斯利到死都不知道。
诺里斯上前一步站在亚斯面前,将江林挡在自己身后,言辞恳切:“亚斯上将您想想,金斯利他也是无辜的,他有拒绝的权利吗?他从来都没有。”
亚斯沉沉呼吸一瞬,露出一抹惨笑,视线依旧直勾勾看着他:“所以你明知道真相还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好,看我陷入痛苦你在想什么?冷眼看我陷入你的陷阱中”
江林打断他的话,秀气的眉头轻轻蹙起:“亚斯,你一直都有拒绝的选择,不管是对我的态度,还是被我绑架,你都能拒绝。”
“”亚斯定定看了他几秒,无法反驳,转身离开。
诺里斯:“”
“你为什么一定要说得那么绝?”诺里斯坐在他床前的椅子上,看了一眼就算生病也依旧装得冷酷绝情的雄虫。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江林斜斜看他一眼。
诺里斯呦了一声,看着明明脆弱得像个软绵绵的棉花,但还要竖起尖刀,他起身朝着江林靠近。
见他越来越近,江林才慌了些,语速飞快:“你想干什么?!我现在只是一只残疾虫,根本无法满足你的恶心欲望!”
诺里斯捏着他的脸颊,江林瞬间就噤声了,瞪着眼睛看着他,诺里斯唇角的笑容在看见他无声淌出的鼻血时,凝固住了。
他调笑的心思没了,松开他,拿起旁边的纸巾给他擦拭。
江林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前所未有的虚弱,在昏迷前就能感觉五脏六腑错位的疼痛,因为系统没了,主神可不会心疼他。
虫族这边的医疗设备还算先进,能够屏蔽痛感。
江林笑了,“这副表情我是不是要死了?”
诺里斯强忍着其他的情绪,轻松一笑,“不至于”
但面对江林那双清澈的黑眸,诺里斯又说不出欺骗的话:“是,雄虫很脆弱的,现在精神域破碎,就相当于你的脑子某个重要部位受到了重创,生命会急速消失”
“那挺好的,这个畸形的社会我早就不想呆了。”江林反而更加轻松了,话风一转,“诺里斯,我想让乔伊斯给我陪葬。”
诺里斯听见他郑重的语气和认真的神情,当然拒绝不了他,他牵起雄虫白得有些透明的手,在他手纤细的背上落下一吻:“他不配玷污你的亡灵。”
那些死在蚩乾星的虫都是他的亲部,有些是他一手栽培选拔,一些甚至和他是亲友。
但现在几乎全军覆没。
这笔帐,他是一定会和乔伊斯算的。
江林重病的消息根本瞒不住,许多来看望他的人,都被他一一拒绝了,不准备和他们寒暄,也不想接受任何虫的怜悯。
但乔伊斯自己找上门了。
乔伊斯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找到他的,因为他知道雄虫时日不多了。在这场战斗中,他自认为获得了胜利。
可他刚进入病房,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因为雄虫手中把玩着他的眼珠,那被放在蓝色药水中已经失去活性的眼珠。
哈珀站在他床边,警惕地看着乔伊斯,随时准备战斗。
江林轻轻将这个玻璃小罐放在桌上,轻轻推到乔伊斯的面前,看着雌虫原本轻松得意的姿态变得僵硬,笑容转移到他的脸上:“还认识这是什么吗?”
乔伊斯抬眼盯着那只可恶的雄虫。
“当初我就不该手下留情,应该把你的两个眼珠子都挖下来。”江林有些遗憾地说道。
他的语言残忍,破开乔伊斯的痛苦。
“当时你可没有对我手下留情。”乔伊斯拿起那个玻璃罐,紧紧攥在自己手中。
“你因为我害死了那么多虫,你和我比起来到底清高在哪里?”江林对金斯利的罪行供认不讳,但也不允许乔伊斯高高在上地指责。
乔伊斯上前一步,哈珀抓住他的胳膊,挡住他的动作,“你想动手吗?”
乔伊斯心胸狭窄,所以对金斯利挖他眼睛,毁他前程的事情恨之入骨,恨不得吃他的肉,喝它的血,从未忘记过自己的仇恨。
“现在看来我才是胜利者,你为雄虫争取的那点可怜的权利,真的会得到重视吗?不可能,雄虫依旧是被圈养的玩物,就算牺牲自己救了那些雌虫,又怎么样,没有人会记得”乔伊斯冰冷阴森地说道。
“是吗?”江林轻笑一声,在他逐渐撕心裂肺的表情中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永远都会有人记得金斯利,毕竟他是虫族历史上唯一一只能够控制雌虫战斗的雄虫。”
“而你才是真的销声匿迹,受人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