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路德维希是打算看他奎德的乐子吗?还是觉得他必输无疑,特定来见证他的死亡呢?
“想看我笑话的话,就请回吧。趁我还有耐心前。”
奎德的脾气倒是比路德维希想象中好那么一点,至少不是全然的武夫,他在动手之前,还会算有礼貌地发问。
火元素被唤起,随着主人的心意像尾红鲤一样自由游荡在半空中,在这个小小的洋溢着酒香的酒窖中,升起的温度反倒把酒香蒸腾得更加浓醇。
路德维希不觉得有什么可害怕的,即使奎德看上去能把他揍到满地找牙。相反,他还觉得奎德的火元素之力还挺便利的,至少方便了随时温酒取乐。
他心念一转,风声忽起,烛火不安地摇曳了一下,电光火石之间,原地便失却了诗人的身影。
属于剑士的知觉,让奎德一下子就握住了身旁的剑,但在拔剑之前,不属于他的手轻轻按住了剑——风熄灭了火焰。
他们离得如此近,近到奎德能看见路德维希像蝴蝶一样轻盈的睫羽低垂着,他沉沉地看着奎德腰上系的宝剑。
“你有一把好武器呢……真好,不过都说了不必紧张啦,因为——我压你赢。”
在奎德挣脱他的桎梏挥出一剑前,路德维希就像猫咪一样轻盈地跃到了一旁的酒桌前。
他的右手拿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这里顺走的一壶酒,姿态潇洒地倒入面前的两个杯子中,然后把乘着玉液的一杯酒推向奎德的那边,自己就拉开椅子就坐了下来。
他倒是比奎德这个主人更加从容,就像是他在招待奎德一样。
高手过招往往不需要太复杂的来回拉扯,短短一个照面,奎德便知道了面前的诗人是使用风元素的好手,虽然还不清楚他具体的实力,但是如果对面没有恶意的话,没必要起无端的争斗。
而且,奎德很在意路德维希的话,什么叫做押他赢,暗地里那场赌局不会就是路德维希开设的吧。
“放心好了,我是站在你这头的。给你点提示好了,你的对手是阿莫斯,对对对,就是那个‘第一神官’阿莫斯。”
奎德不知道路德维希哪来的情报,但是没由来地却有一股子斩钉截铁的确信感。而且,如果对手是阿莫斯也很合理,阿莫斯是年轻一代的神官中当之无愧的王牌。
角斗对象如果是她,看来那群老神官确实很想把奎德除之而后快。
“老兄看起来并不惊讶啊,我赞赏你的冷静,毕竟阿莫斯也没什么好怕的。”
路德维希左手端起酒,杯中的液体在光下折射出一道好看的晕色,右手掏出了火柴,往靠近油灯的一侧取火,小小的明黄色火焰便安静地燃烧起来了。
诗人打了个响指,火焰便轻吻起水面,两株同出一源的火焰被困在了不同的杯子,周围是封锁,向下是溺亡,火苗只能高高升起,就像祭司在跳着不详的黑色舞蹈。
“想要试试吻火的感觉吗?”
路德维希把一杯火焰推向了奎德,杯底在桌面滑出一道流利的弧度,在杯子即将从桌角掉落前,奎德伸手握住了它。
火焰的温度从杯壁一路传导到掌心,奎德抬头看了一眼诗人,路德维希依旧举着酒杯,就像是没有感受到烈焰烧灼的痛苦。
他甚至还在笑,不经意间奎德与他的目光对上,那里面除了清醒的疯狂外,别无一物。
烧灼感越来越强烈,快要把皮肤融化。
奎德举起酒杯,杯子和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觥筹交错间,原本清澈见底的美酒变得浑浊不清,便也映不真切神色各异的两人了。
这里没有人在意痛苦,折磨更加适合品酒。
奎德张开嘴,饮下一团火焰。烧灼感从咽喉一路滚烫到内脏。
“我想品尝一下你的世界。”
“我热爱一切,大火在喉咙里蔓延,我的身躯一下子变得很明亮,”
“虽然呼吸有点痛苦,不过那没关系。”
路德维希剧烈地咳嗽着,他因为痛苦而欢呼。
嘘,风别再吹了,给我安静下来。
他现在知道吻火是什么感觉了。